卷二 段十六 碧瑶-《大明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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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凉水来。”张问说了一声,他刚刚用青盐漱了口,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人侍候他洗脸。一路舟车劳顿回到杭州,他浑身酸痛无力,身上还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染了风寒头脑四肢都不利索一样,一宿没睡好,头也昏昏沉沉的,所以想用凉水清醒一下头脑,一会还得去衙门。
淡妆端着一铜盆的清水走进来,说道:“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东家试一下会不会太凉了?”
张问走过去往脸上浇了一把水,冰冷的水让他一激灵,很是刺激。洗了脸,又吃了早饭。站在旁边的那白衣少女淡妆又说道:“昨晚东家让奴婢打听了盐价,昨天奴婢又问了厨娘,她说已经涨到了四两五钱。”
“四两五钱?”张问听得心里一惊,以前的盐价是三钱,现在个把月时间,生生涨了十五倍,太不可理喻了。四两五钱,盐商就是运粮去东北换盐引,成本也远远低于这个价格。张问感觉这中间肯定有人操纵。盐巴作为生活必需品,其价格已经远远出了本身的价值。
张问穿好官袍,一面收拾了准备去衙门,一面寻思着如何弄清明白盐价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这事还得去问沈碧瑶,沈家在商界混迹了几代,人脉也不少,肯定明白其中的玄机。
张问无言以对。这时张盈又说道:“沈小姐来杭州了,派人来叫相公抽空过去一趟。”
“我还正想找她呢,不料刚一想她,人就来了,省去许多麻烦。”张问不假思索就随便搭了一句。不想张盈听在耳里却变了味,把张问有事想见沈碧瑶的意思,品成了纯粹想她。
张盈对张问这种博爱很是不满,可既然都嫁了他,也没有办法,这时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沈小姐被致残成什么样了吗?”
张问没说话,只看着夫人等她说下去,临别那一面,他至今不确定自己看见了什么,疤痕吗?
“没人知道,知道的出了沈家门都变成了死人。”
张问听了不由一哆嗦,想她沈小姐谋略过人,却被奸人所害破了相,不得不将自己深锁院庭之中。这世间丑陋无才的男人遍地横行,而女人们却被戴上了重重枷锁。
“所以,她此生都不会再为谁倾心。”
“沈小姐不是为爱所害,而是为嫉妒所害的,夫人。”张问听出妻子话语里的醋意,他说罢放下衙门之行,直接去了沈碧瑶的落脚地,若张盈确信沈碧瑶不会为谁动心,那她应该明白,张问和沈碧瑶之间有比儿女私情更重要的大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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