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什么跳楼的,有人知道吗?” “好像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家里人逼得紧。自己人缘也不是很好,没有朋友。” 鹿正康接到许多邮件,是在宁湖的老同学发来的,他们也听说了这事,纷纷发件慰问,搞得好像是鹿正康出了事儿似的。 “轩啊,不会又是你说的吧?” “绝对没有。”张英轩也的确不是个大嘴巴的人,通常没有什么社交欲望。 一个学生死了,除了小范围内流传消息,没有激起任何波澜,死者家属谈好赔偿,也不再来学校闹事。落雪的校园安静如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大家都知道,这位同学会永远活在他们心中,以一个默默无闻的悲惨者的身份,永远留在记忆里,在今后,会无数次被当作谈资提起。 在新年到来前,学校里安排了月考,这一次,鹿正康得了第一。第二名不是姜瑾,第三名也不是她。姜瑾排在了年级第六。 出成绩那天正好周五,鹿正康放学依旧直奔南豆小屋,阿t哥和红圆妹也还是那么热情。智能机器人若是从楼上跳下来,肯定是不会死的。它们的坟场是垃圾堆和工厂的回收线。若是保留了核心数据,换一个机身就能活过来。 “还是老样子吗?” 他点点头。红圆妹的显示屏里放了个漂亮的彩色烟花。 接过两杯饮品,他在柜台边呆站一会儿,苏湘离突然扑到他背上,发出恐吓的怪叫。 “rua!吓到了没?吓到了没?” 鹿正康:“……” “怎么啦,不开心啊。看到我你还不开心,欠打!”苏湘离温暖的眼眸仿佛火塘里红彤彤的炭,踮脚飞快轻吻唇荚,也若云雀掠过春日的湖水。 “嘴唇好冰啊。”鹿正康发出怪笑。 “冷死啦!”苏湘离大口啜饮,“你不喝吗?” “现在不渴。” 他们沿着南门外充满艺术气息的街道走向空轨站,购物广场外的激光隔离带已经撤掉,新刷的漆面漂亮整齐,街道路面上还残余几点鲜红的漆渍,随着行人走过,这点颜料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渐渐被脚印磨去。 苏湘离又开始吐槽学校的生活,她已经发现自己与周围同龄人的隔阂,这是来自现实层面的差异,国艺附中的学生出身富贵,苏湘离的家世相较起来算是平平无奇,大家平时一起学习,却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连生活习气都相去甚远。她交不到朋友,也不喜欢周围的同学。 “如果真的不喜欢,就转学吧。”鹿正康是这样建议的。 他此前从未提出这个建议,不论苏湘离做什么,他都支持,而不会打退堂鼓。 苏湘离停下脚步,用冬夜里奇异闪烁的目光凝望他的脸庞,这张年轻人朝气爽朗的脸庞,永远像是雨霁后蔚蓝晴空的神情里蒙上了微弱的阴翳。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他的家人也没有觉察,但苏湘离知道。 若是鹿正康有了心病,她就是主治医师。江湖高手受了伤,她就是神医赛华佗。 赛华佗同志揭开莽汉的绷带,指着他心口的剑痕说:是哪位高手伤的你?嗯,看这伤势,似乎是江浙一带的剑手造成,依老夫多年行医经验,伤你的这招叫回风舞柳,是也不是? 莽汉一脸无奈:赛华佗,你还是王语嫣啊。 苏湘离笑嘻嘻的,用柔软的手掌摩梭他的脸颊,“是不是被姜瑾刺激到了?哎呀呀,某人当不上年级第一咯。” 莽汉叹了一口气:赛华佗同志啊,你口中那个老剑客现在才真的是真的出事儿了。 “她这次发挥失利,跌到年级第六去了。很不正常。” 苏湘离搓搓下巴,“待会儿要是遇到她了,咱们过去问问吧。” 空轨到了四明公园站,他们两个在车厢间乱窜,试图找寻姜瑾的踪迹,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坐上这班空轨。 姜瑾不该错过这班空轨的,她的作息很规律,周五放学到家马上就吃饭,随后步行一里到空轨站,赶上六点半的班车,坐七站到镇海南山图书馆,在那里自学到九点半,赶九点四十五的空轨回家。 这样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就像机械钟一样,设定好了时间,一环扣一环,若是哪天这条线路更改了,那么是机械钟的某块零件出了问题。 赛华佗仁心济世,背负双手,沉吟道:老夫夜观星象,料定那位使回风舞柳的剑客此时真气紊乱,内伤严重,过两日你们还有相见之时,你替我探一探她的伤情,记得用e-mail把病历发给老夫。 鹿正康:大夫,你怎么还能掐会算啊。 周日傍晚,住宿生就要返校,而且可以自愿参加晚自习,别人都是躲着晚自习的,但姜瑾一定会出现。鹿正康开学以来一次都没有在周日夜晚走进教室,这回也算是打破惯例。 教室空荡荡的,只有七八个卷王,鹿正康进门时还惹来同学惊奇的目光。 他笑嘻嘻地挥挥手,一副背书包上学堂的傻样,“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学习咯!” 天都黑透了,鹿正康这句话完全是扯淡,激起一阵笑声。 他是来等人的,不是真的来学习的,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拿出平板开始板绘。 只是左等右等,也没看到姜瑾的人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