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宫女退休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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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观乃是城郊一座小观,香火不旺,堪堪一名观主两名小道姑和居士在内修行。

    观后有座小院,名唤蓼芳阁,内室之中,早早燃了银丝炭,一室香暖。

    一灯如斗,窗前坐着人,是名年约二十的女子,穿一身素白夹棉袄裙,头上未戴任何装饰,一头青丝松松挽成髻。

    她面色苍白如雪,就在这一室昏黄灯火的映照下,犹不见半点血色。

    细眉秀目,琼鼻樱唇,小小一张脸上,五官甚是柔媚。

    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可用于这张脸。

    她细腰纤纤,窄肩修足,如玉般的指头捏了一块儿绣帕,似乎觉得针脚不够细密,取了把小剪刀将刚绣好的鸳鸯拆了去。

    她侧影投射在窗纸之上。屋外,朦朦雨中,庭院暗处,立着持伞的应澜生。

    他面上笑意全无,微蹙双眉,定定凝望镜那窗上的影子。

    痛楚和压抑轮换在他眸中漫过。

    他紧紧抵住牙根,指尖虚虚顿在半空,心中一遍遍描摹那窗上的影子。

    屋内,小婢端了热茶过来,粗陶的茶具,泡的的去岁的陈茶沫儿,“主子,夜了,您穿得单薄,仔细寒风入体,又要咳嗽。”

    那女子摇了摇头,音色柔婉而娇弱“不妨事,绣完这批帕子,才好换些炭钱,好给你们添件冬衣。”

    小婢叹了口气“主子这是何苦上回应公子送来的布匹皮料,又怎非得退了回去”

    女子淡淡一笑,将绣帕搁在一旁案上,挥手将茶端在手中,“我说过,荣哥哥的东西,我不能收。”

    婢子眉尖微颤,声音里满是无奈“便是些许布头,也收不得么你过得这样清苦,难道应公子不心痛么”

    那女子叹了口气,苦笑道“金鸽儿你又说傻话,如今我已是修道之人,新衣也好,银钱也好,于我,都是无用之物。”

    “遑论,我已经欠了他太多,你叫我拿什么还呢”

    忽然一阵凉风从窗隙灌入进来,吹得窗扇大开,她立时咳嗽数声,苍白的面色窒得微红。

    小婢连忙上前替她顺气,爬上炕去,迅速关了窗子。

    那女子总算止了咳嗽,眼角泪花点点。

    屋外,应澜生从树丛后闪身出来。

    他无力地垂了垂肩,再凝望那轩窗数眼,悄声而来,又寂寂而去。

    他多想冲入进去,将那病中的娇人儿拥在怀里,可他不能。

    他没这个资格。甚至连句真心话都不敢说。

    虚名在外,人人夸赞,又有何用

    要守着这凡俗礼教,为旁人眼光而活,蝇营狗苟存活于世,又有什么值得

    暗风吹雨,从窗隙卷入浅浅的水雾。

    安锦南靠在净室的池壁上睡着了。

    他恍惚置身于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

    有人从外走入,回身闭了门,再转过头来,一步步靠近。

    他的视线落在一对小巧的足上,穿着缠枝花样的杏色绣鞋,脚步轻缓,距他越来越近。

    他的冠发被人解散,玉冠置于案上。来人从腕上脱下一只镯子并放在玉冠侧旁。

    岐山紫玉,莹润的微光。

    他抬眼,朝来人看去。

    她朝他轻轻一笑,红唇轻启,唤他“侯爷。”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含糊的唤声“芷兰”

    她的面目霎时变得清晰,那双明亮沉静的眸子,大胆无畏地朝他盯看。

    那张脸越发的近了。

    白净的肌肤渗着那浅淡的竹木香味。

    安锦南闭上眼,凭她靠近,冰凉的指尖掠过他的额角,顺着他面部线条的轮廓,滑入他领间

    清浅的呼吸,吐气如兰。

    绵软的身子,纤细的腰肢,起伏的胸线

    她环住他,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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