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宫女退休日记》


    第(2/3)页

    安二太太沉下脸来,厉声喝道“你亲娘说句话,你倒是有八百句话顶着那丰家是什么东西,再能耐,比你侯爷哥哥大了去”

    安潇潇这才明白说的原是丰钰。

    她低低地道“丰姑娘是个好人,阿娘许是误会了。外头传言做不得数,下回寻她来给阿娘瞧瞧,阿娘就知道的了。”

    安二太太见她在人前忤逆自己,勃然大怒“我生你出来便是气我的么你如今胆子越发大起来,是仗着自己帮着侯爷管了事觉得自己能耐了还是外头那姓丰的教你如此”

    几个妇人素知安二太太的脾性,不大敢劝,又怕安潇潇尴尬,只得站起身来告辞。

    安二太太一挥手“你们都坐下今儿还没摸牌,走什么走”横了安潇潇一眼,“出去”

    安潇潇垂头行礼退了出门。听里头那些妇人不住说些好听的哄安二太太莫气。安潇潇撇了撇嘴角,对贴身侍婢不以为意地吐了吐舌头,脚步轻快地去了。

    回头就到安锦南的屋子“哭诉”“外头传言丰姑娘走我的路子帮她爹谋前程呢。才被阿娘喊去痛骂一顿,叫我离那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安锦南手里拿了本书,靠在椅背上瞧得仔细,闻言不自觉地蹙了下眉。

    下意识的无心举动,半点不落地被安潇潇收入眼底,她忍住笑意,苦着脸道“我们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兄长准备怎么补偿我们”

    安锦南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安潇潇一眼“补偿”

    他身子后仰,展臂靠在椅背上,面上波澜不兴地道“你擅做主张,我还未曾罚你,倒来与我讨要补偿”

    安潇潇嘿嘿一笑,凑前撑住桌案,“兄长的意思,是我不该喊丰姑娘来帮兄长治头痛”

    安锦南“哼”了一声,随手拿起书垂眼不理会她。

    “兄长,你书拿倒了。”安潇潇道。

    安锦南蹙眉盯了下书页,然后抬起头,板起那张冰山脸冷冷地睨她。

    安潇潇扯开嘴角笑得灿烂“没拿倒,逗你的。兄长不愿意丰姑娘上门,那今儿,我就叫人去丰家,和她说清楚吧。人家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正议着亲呢,天天过来和兄长这般什么什么的,也确实不合适,耽搁了人家姻缘,可不大好。”

    她朝安锦南眨眨眼“兄长,你说是吧”

    安锦南“”

    “那兄长,我这就去。”安潇潇直起身子,就往外走,边走边扬声道“百合,茉莉,寻个腿脚利落的小厮来,叫他”

    “慢着。”安锦南放下了书。

    安潇潇扭头朝他一笑,依旧走到门前“叫他去街上帮宝大爷买两斤糖果子。”

    安锦南攥了攥拳,一张脸上阴云密布。

    他这是,被个丫头给耍了

    安潇潇口中那名正在议亲的姑娘,此刻身穿蜜合色琵琶领对襟衫,茜色百褶裙子,被周氏推到镜前,吩咐小环再给她施层胭脂。

    丰钰原本肤色底子算白,只是这些年辛劳,保养不佳,总有些苍白泛青。涂了胭脂,两颊红润,连带整张面容都跟着鲜活生动起来。

    周氏又帮她挑了镂金喜鹊登梅的耳坠子,斜插一根同款的金簪子,让那细珠流苏垂下来,看上去颇有几分富丽。

    丰钰浑身的不自在,抓住周氏的手“嫂子,我能不能不去”

    周氏在首饰盒子里给她挑项链,随手拍了拍她肩膀,“妹子,难不成你一辈子在家如今叫你自己去相,又不是盲婚哑嫁。议亲的消息是早放了去的,便择了好的,也得慢慢准备,许是一两年,许是两三年,你不必怕。”

    人人知道丰钰议亲,议来议去总没准信,知道的是她为继母所误,又不曾有相当的人选。不知的,还以为她是有什么毛病被人屡拒。时日长了,难保又要传出什么不好听的。

    而道理其实也正是周氏所言这般,她总是要出嫁的,难不成一辈子在家做个老姑娘

    丰钰叹了口气,手指收回袖中乖乖任周氏折腾。

    袖子里的珠链手串顺着小臂滚落到腕上,丰钰突然怔住,咬了咬下唇。

    周氏上回给她戴的那对紫玉镯子,似乎落在安锦南榻旁的小几上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乘车,不知怎么想到安锦南和嘉毅侯府就觉得十分烦乱。

    怕是欠的人情太多,那人又明显瞧她不起,叫她心里难以抑制地不舒坦。

    天气晴好,眼看是重阳,今儿见面地点定在宏光寺里。

    对方是上回那位五婶娘的娘家亲戚,姓应,父亲在京为官,为奉孝祖父母,他和他娘亲都没随赴任上。

    进香拜佛后,丰钰随在丰三太太身后,和那家的姑太太一并到厢房里头吃茶。

    丰钰眼观鼻鼻观心,任对方长辈悄悄打量她。一一回答些寻常问话。

    应府一早打点了寺内,后面专僻出一间院子招待他们这些女眷。

    待屋里说得差不多了,周氏借故进来,朝丰钰抿嘴一笑,与众太太行了礼,告罪道“家里带的东西找不着,借钰妹妹过去帮找找。”

    这时候能有什么东西非丰钰出去找寻不可

    自然是她未来郎君。

    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纷纷催促她“快去,快去”

    丰钰再如何沉稳,终是个没经过感情之事的姑娘。除当年和文嵩那点朦朦胧胧说不上是依赖更多还是习惯更多的模糊好感,在这方面,她几乎是一片空白。给众人嘲得脸颊微微发烫,硬着头皮行了礼走了出来。

    周氏朝她努努嘴,立在回廊外头能瞧得见院外不远处的一片银杏林。

    如今深秋已至,银杏叶远看一片金黄,似半山重漫一抹金色云霞。

    笔直挺拔的树下,立着同样笔直挺拔的青年。似感知到有人瞧他,转过脸,朝廊下的丰钰看去。

    那青年生得浓眉秀目,穿一身霜白儒衫,宽袍大袖,躬身朝她拱手致意,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种朗风霁月般的名仕风骨。

    文嵩段凌和等于他相较,怕也还逊色几分。

    书香里熏陶出的温润清濯,自萦不染凡俗的雅韵。

    可不知缘何,丰钰似乎突然不紧张了。她平静回礼,朝他点一点头,便扯住周氏的袖子回身离去。

    应澜生瞳孔微缩,愕然立住脚步。丰家姑娘只堪堪一顾便走,是羞涩,还是没瞧得上他

    未免太匆忙了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