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渔夫一扫之前的狼狈,之前佝偻的背此时挺直了,之前哭丧的脸带着戏谑之色。 他一步踏出,来到了沙地上,抬手欲要捡向那古朴繁复的面具。 忽地,一道已经难以用言语去描述的力量和速度,从他身后掠来,宛如星辰炸开而粉碎,空气里发出一种鸣笛声般的尖锐,好像是雷神夯砸着电锤,又把这轰隆隆的响声粗暴地塞入了一根空心钢管中。 嘭!!! 渔夫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就整个儿碎了,就好像脑袋顶着炮管子,在炮弹上膛后一声轰鸣里,直接入瓜瓤炸裂,红的白的往周边激射去。 那“炮弹”落在沙地上,没有余力泄出,显出一把普普通通的飞刀样式。 紧接着... 咔,咔,咔咔咔... 飞刀像被撕碎的纸,粉碎了,化作诸多的碎片。 显然,这这飞刀无法承受这一掷之力。 这一切发展的峰回路转,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樊须敬和丁驯鹿两人都呆住了,心脏好像被丢到了冰窟窿里,血液都冻僵了,遍体生寒。 他俩根本没想到,这不仅有螳螂,还有黄雀... 而且... 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量? 若说那作为“螳螂”的渔夫已经让他们惊骇不已... 这还未露面的“黄雀”就简直超过他们想象了。 他们看着刚刚才登场的渔夫, 又看着渔夫根本未曾来得及反应的无头尸体。 喉结滚动,面露恐惧,一切的信心和抵抗之心尽皆粉碎。 而这时... 黄雀出现了。 一个裹着灰色斗篷、戴着木面具的身影幽幽飘了出来。 可即便看不到模样,樊须敬、丁驯鹿也能感到一股好似狼烟般的煞气滚滚而起,空气里弥漫着古荒原始魔兽横行之时的残暴。 两人全身抖个不停,想说话。 白山没准备听他们说。 一个字都没准备听。 白妙婵是他的逆鳞。 宋幽宁是他这一世的任务目标。 无论谁,只要敢打她们中任意一人的主意,他就必定杀之了。 现在,那樊须敬和樊粹竟然两个都动了。 白山身形一闪,出现在樊须敬身后,抬手摸着这虬髯壮汉的头顶,轻轻一抹。 哧哧哧... 剧烈火毒被真气鼓荡,如风卷嚣炎,所到之处,一切皆被腐蚀。 “啊!!!!” 樊须敬如打摆子般地抽动起来,头颅直接被腐蚀殆尽。 另一边,樊粹见此情形,瞳孔圆睁,眦目欲裂,密布的血丝里每一根都是不敢置信和恐惧,他忽地认出了来人,颤声喊道:“赵...” 一字方落,白山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无边的剧痛奔袭而来。 樊粹的头直接被腐蚀没了。 空气忽地安静了下来。 丁驯鹿抬头对向那面具后的双瞳。 白山用嘶哑的声音道:“你该怪他。” 丁驯鹿明白,这个“他”指的是樊粹,若樊粹不说那个“赵”字,说不定他还能活,可既然说了...那他肯定是活不了了。 但他不甘心。 他想活。 生死之间,丁驯鹿反应速度极快,直接往山影里扑去。 留在外面必死,逃入秘境,保不准那怪物又去睡觉了,那还能逃的一命。 可他速度太慢了。 白山从虚空里夹出一把飞刀,射出,贯穿眉心。 丁驯鹿扑倒在地,死不瞑目。 而这时候,其余人也终于警醒过来,不过他们本就已经精疲力尽,再加上来人残暴无比,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下。 顿如鸟兽般四散而逃,有的往远处赤红的焦土奔去,有的则是往山影里扑去。 白山面色木然,若说之前杀的盗寇还能用“斩杀恶人”搪塞过去,那现在这些人...就已经说不清了。 “一,二,三...” “四,五,六...” 他忽地数起了数字。 每数一个,便死一人。 “七,八,九...” 他随意拾起地上沙砾里的石子,往远掷去。 每掷一次,便是一个人被爆头。 “十一,十二,十三...” ... “十八,十九...” “二十...好,最后一个了。” 顿时间,沙滩上安静了下来。 白山手上却还抓着一片薄薄的石头片。 他看着远处的海面,忽地将石头片甩了出去。 石头片在月夜的浪涛里,宛如飞鱼般上下起伏,雀跃着连飞十多下。 这游戏叫打水漂,他在桃花县时常和妙妙姐一起玩,玩的很开心。 打完水漂。 他迅速地摸尸。 成果是: 一张浮着古朴繁复花纹的面具; 四十颗指甲大小的玉石; 两颗辟火珠; 一个五十六孔的金属蜂巢; 三十六把品次完好的普通锻纹长剑,十把品次完好的普通缎纹长刀; 二十三瓶作用未知,但很可能是普通作用的丹药; 三个可藏于袖中的筒匣类暗器机关; 七瓶作用未知的毒药; 一瓶疑似烈性春药的白色粉末。 至于金钱功法什么的是没有的,毕竟谁在今天这场合还带这些? 迅速摸尸完,白山把这些尸体一一拖着丢到山影里,算是毁尸灭迹。 显然,这山影就是“炎陀秘境”的入口,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开启,而其中有着镇守的怪物。 至于这怪物是什么,白山也不知道。 不过,白山也从两个已死剑客的伤口上能看出了些怪物的攻击方式。 这方式...赫然也是火毒。 不过,他没打算再进入炎陀之尸的秘境。 人家都已经把宝贝拿出来了,他再进去冒险做什么? 有病吗? 眼见着涨潮在即,沙滩上的血迹也都会被冲刷而去。 而这些人都死于火毒,即便有人再入了秘境,也只会怀疑是那秘境里的怪物所为。 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白山长舒了口气,放空身心,不去思考脑子里的善恶观。 他弯下腰,在正在涨起的潮水里洗了洗手上的血迹,然后起身裹了裹斗篷,转身离去,待到走远,又隐秘地折返,寻了一处静待了一炷香时间,发现沙滩上再没人去,也没什么从山影里出来,这才离开。 离开后,他突然像是有强迫症似地又绕回去,重新埋伏了一次。 见还是没人,他这才真正离开。 回到屋里,宋小娘子已经睡了。 他沐浴更衣,上了床,平静地看着床顶,脑海里的善恶观又跳了出来。 他做了任何一个反派都会做的事————斩草要除根,不让春风吹又生。 可是,他杀的人里面就全部都是该死的人吗? 是不是有人根本就是去混个机缘,是不是有人家里还有在等他回去的家人? 宋小娘子似是因为他的上床,而有些惊醒,嘀咕了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山问:“宁宁,我可怕吗?” 宋小娘子愣了下,侧头看了眼身边的相公。 少年秀气,安静,眼神里有些孤独,而经过这段时间画画的熏陶,多了些不同的气质... 可这些怎么都无法和“可怕”联系在一起。 宋小娘子正睡得迷迷糊糊,她嘀咕一声道:“不早了,快睡吧。” 说着,她扯了扯被子,翻向另一边继续睡了。 白山坐在黑暗里,忽地从芥子口袋里抓出那张古朴繁复花纹的面具,托在五指之间,缓缓向脸部按去。 按到一半,他又猛地收回,放回了芥子口袋里。 “睡觉。” -- -- ps :之所以这么大章,是为了把这个剧情完整地写出来。 第(3/3)页